&esp;&esp;车行驶在晚风里,窗外是低垂的暮色与行人来去的影子。
&esp;&esp;时卿忽然开口:”你换衬衫了。”
&esp;&esp;她语气淡淡的,却像不经意发现什么。
&esp;&esp;温衡握着方向盘的手微顿一下,侧头看她一眼,眉梢勾起一点若有似无的弧度。
&esp;&esp;“你看得出来?”
&esp;&esp;她点点头,又很快低下了眼,不敢再看他。
&esp;&esp;脸有点烫,不知道是为了那句发现,还是为了那个她不敢多想的答案。
&esp;&esp;车内陷入短暂的寂静,只有空调低鸣与街道灯光偶尔掠过窗户的声音。
&esp;&esp;时卿侧头看着窗外,却什么也没看进眼里。她听得见他的呼吸,听得见自己不稳的心跳声,那种压抑的感觉在车厢里发酵得几乎要满溢出来。
&esp;&esp;她原本想问——
&esp;&esp;昨晚那样,是不是代表什么?
&esp;&esp;是不是代表,他不再只是那个“哥哥”、那个继父的儿子?
&esp;&esp;是不是,从那一刻开始,她可以走近他一点了?
&esp;&esp;可话还没说出口,就哽在了喉咙。
&esp;&esp;她怕问出口后,答案太清楚;也怕他给不出答案。
&esp;&esp;这种暧昧,明明让人沉迷,却也让人害怕失去。
&esp;&esp;车子在红灯前停下,温衡微微偏过头,馀光瞥了她一眼。
&esp;&esp;她的睫毛垂得很低,侧脸藏在晚色里,安静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。
&esp;&esp;他忽然开口,语气轻淡,却带着某种试探的温度:
&esp;&esp;“你昨晚……后悔吗?”
&esp;&esp;时卿身体一僵,睫毛微微颤了颤,像是被这句话抚过了心上某个角落。
&esp;&esp;她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轻轻摇了摇头。
&esp;&esp;“那你呢?”她终于轻声反问,几乎听不见,却又明明白白地砸进了他心里。
&esp;&esp;温衡没马上说话,右手握紧方向盘的力度加深了些。他喉结微动,像是在压抑什么。
&esp;&esp;片刻后,他只回了一句:“我记得每一个细节。”
&esp;&esp;时卿猛地抬头看他,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慌乱和惊讶。
&esp;&esp;那句话说得太轻,却像是一记闷雷,响在她耳边。
&esp;&esp;她张了张嘴,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。空气里开始弥漫着压抑的热,视线不敢交错,却彼此都在感觉对方的存在。
&esp;&esp;车子驶进了她租屋处的巷口,最后平稳地停在路边。
&esp;&esp;两人都没有立刻开口,也没有马上下车。
&esp;&esp;时间像是凝滞了一秒。
&esp;&esp;她的手握上车门的时候,却被他轻轻握住了手腕。
&esp;&esp;下一秒,温衡俯身过来,带着薄荷味的气息靠近——那个瞬间,她还没反应过来,他的吻已落了下来。
&esp;&esp;并不急切,却藏着太多压抑许久的情绪。他吻得克制,却也坚决。
&esp;&esp;像是终于跨过了某一道不敢轻易触碰的界线。
&esp;&esp;时卿怔住,身体僵了一下,但很快,手轻轻握住了他的衣角,没有推开。
&esp;&esp;他没有吻太久。
&esp;&esp;在她还来不及思考之前,温衡就轻轻放开了她,像是怕再多一秒,就会失控到无法收拾。
&esp;&esp;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,车内的空气闷得几乎凝结。
&esp;&esp;时卿垂着眼,感觉脸颊滚烫,唇瓣微微发麻。她没敢看他,但她知道,他一直在看她。
&esp;&esp;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握着他衣角的馀温,像是一种悄无声息的牵连,没办法轻易挣脱。
&esp;&esp;车外的夜风轻轻拍打着车窗,她深吸了一口气,伸手去开车门。
&esp;&esp;车门打开的那一刻,冷空气扑面而来,像是让她瞬间从某个混沌的梦里醒过来。
&esp;&esp;她下了车,脚步有些轻飘,像踩在云上。刚站定,车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,他也下来了。
&esp;&esp;温衡站在车门边,没说话,只是静静看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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